IzayoI

‖岛凉‖ 我想你

  

   我想你。
 

 =================================

  想起你的时候，如同深夜回家路上看见高架桥上卡车的黄色灯光，突突跳动的心脏搅动胸腔里粉红的海洋。书上都是骗人的，想起你时大脑才不会一片空白，如果多巴胺有形状，在我这里应该是彩虹小马棉花糖的形状。在想起你的时候，周围流转的时光全部暂停，“我想你”三个字像八音盒里相拥的爱人一样旋转个不停，你亲手做的雪球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让人头晕目眩，让人记忆苏醒。

  我在想你。

  我好想你。

*
  山田凉介在床上仰面朝天举着手机，屏幕上是line的界面。

  他一会点开备注是「豚」的聊天框，斟酌一会又关掉，又去点到自己的账户首页，看看自己的主页背景上某天和他出去时的天空照片，又点回聊天界面。

  光标突突跳动，山田看了好一会，视线停在最后那句聊天记录上。

  “知道了，乖，晚安，不要回啦。”

  时间显示是前天凌晨3点50，对方发过来的。

  自己对着那句话傻笑的表情此时此刻好像映在屏幕上一样，山田到现在再看仍觉得那份心动依然新鲜。好奇怪，已经认识他十四年，对他的心动却似乎生生不息，也好像永不过时。

  “我想你了……”

  山田终于打出这几个字又赶紧删掉，把手机扔在一边枕头上，起身去厨房找东西喝。

  不想他了。他不在还能半夜三更想喝碳酸马上就喝。

  手机屏幕向下掉在枕头上，被布料褶皱触碰几下刚好点开日程，一份山田另一份命名为「中岛裕翔」，写有中岛裕翔名字的那份显示这两天日程都是清晨到凌晨排满。

*
  中岛两个周以前还没有这么忙的时候就开始不怎么回家，一开始哄山田说你看你又不用起早给我做饭了，你洗衣服光洗一个人份就可以，睡觉也可以在大床上从左滚到右，这不是很好嘛。

  いいじゃん。中岛俯下来声音柔软，一只手把他的发丝别到耳后，一边笑起来捏捏他水润光滑的脸蛋。

  山田想想也是，隔天中岛走后就往冰箱里屯了一堆碳酸饮料冰淇淋，也把手机所有闹钟都关掉预备舒舒服服地自然醒，明明做好了单身贵族式狂欢准备，结果在连续第四天因为生物钟早早醒来的时候，裹着被子突然涌起一阵失落来。

  负责掌管失落情绪的神经元活跃异常，带着负责调节任性的同事也躁动起来，他忽而想起姐姐前两天在说想给宝宝拍有生活感的纪念写真的事，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你摄影师找好没有，姐姐答曰哪有那么快，又不急。

  山田嘴角一挑，尽量抑制住得意忘形的语气，说你看我都忘了，这不是自家人里就有一个专业的？

  “可是你家旦那不是很忙吗？”姐姐早已习惯他这幅样子，拿对妹妹的语气调侃他。

  山田一怔。静下来想想，不和他商量就应承下来确实也过于任性了，于是寒暄几句先挂了电话，敲开备注为「豚」的line聊天框:“yutti在忙？”

  抱着手机打了三圈游戏，对面消息才回过来:“刚刚在忙，现在午休，你吃饭了没？”

  山田眯眯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被子里窝窝，索性逗起他来:“没有，某人不在家连做饭都省了，好轻松哦。”

  几乎是发出去那一秒，中岛的消息也过来了。是在吃的大份拉面的照片，豆芽堆得像小山，亮晶晶的香油在豆芽下闪闪发光，山田光是看着图就感觉腹中一阵饥饿，正在打字“饿了，这是哪家？”还没有打完，聊天框又跳出一行。

 “那我要让你再轻松几天咯~”这是在回自己的上句话。

 山田盯着光标说不出话，把打好的字一口气删干净，心里的失望又漫上来，还是不死心地又打了一句。

  “这么忙吗？还想麻烦你给宝宝拍照来着……”

  想了想好像理由还不够充分，又飞快补了一句。

  “主要是姐姐说想要日常一点的那种，想着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人一起玩怎么有那种自然感嘛……”

  脑子里在飞快转着想之后怎么和姐姐串词。

  这次隔得时间有点长，也不知道他是刚好在和别人讲话，还是从通知栏看到半句然后在check日程。山田反复看了几遍自己打过去的字，最后决定去趟洗手间转移一下注意力。

  飞快冲去了洗手间又飞快蹿回床上抱过手机，看到消息显示“已读”，却还没有返信。

  他该不会是在斟酌怎么回绝我吧？

  山田心里闷闷的，想他会不会嫌自己不懂事，又理直气壮地觉得也算不得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思来想去还是慢慢打上一句“要不就算了吧，你最近这么忙……”

  按发送的前一秒，消息框一跳，山田眼前一亮，把手指缩了回来。

  “对不起啦……最近是真的太忙……”

  山田垂下眼神来，赌气似的猛按屏幕，一下删掉刚刚打的一句，飞快打上“那算了吧”按了发送，就把手机扔在一边窝在被子里唉声叹气。

  下次彩排几号来着？下次常规周几来着？

  我们排常规工作的间隔天数原来有这么长的吗？

  山田颓颓地伸长胳膊去摸过手机想check下次什么时候才能体验小别胜新婚的喜悦，然后发现中岛那边新过来了两条消息。

  “过两天我抽抽空好不好？不是那么急吧？”

  “有人过来找我，我先去一下，你乖，趁我不在家做点好吃的给自己吧。”

  他好烦人啊。讲话就一次讲完嘛。

  山田心里想着，甜蜜地回了个挥挥小手的表情，把笑脸往暖暖的被子里埋了埋。

*
  山田端着冰可乐从厨房回来，拿过手机怔了一下，退出日程，打开line，给团群组和知念都分别回了消息，备注为「豚」的聊天框还是显示最后发言是前天3:50。

  他点开聊天框，踌躇了一两秒又退出来，打开中岛的日程表定位到现在的时间，对着“开会”的字眼突然委屈起来。

  为什么明明身为恋人还只能通过check日程表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山田索性把手机屏幕按灭，搬过一旁的平板刷起剧来。

 

*
  中岛前几天曾抽空回家过一次。半夜11点左右，后面的工作突然被取消，难得早早收工，中岛想想机会难得就直接开车往山田家去。路上给山田打电话报备的时候山田在洗澡没听到，等到山田洗完澡出来就刚好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只下身真空裹着一条浴巾的山田完全没往恋人回来的方向上想，站在家中间惊出一身冷汗，正想跑去找件衣服穿，门一开看到高大的身形裹着宽松的开衫走进来。

  山田保持着惊慌的姿势呆呆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从门口自然地进来，中岛一抬头看着自己爱人捏着腰间浴巾转身欲逃的姿势也怔住。

  “干嘛呢？”

  “你干嘛？”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正常下班回家啊？”

  “那你也不和我说声，我以为家里进了贼了。”山田把身上浴巾紧了紧，朝着他迎过去。

  “我说啦，你刚刚在洗澡没听到吧——话说我看你这么紧张还怀疑了一秒是不是里屋藏着人……”中岛一边脱鞋一边坏笑着挤挤眼睛，把外套往山田伸过来的手上递。

  山田一听就板起脸来:“说的什么胡话。”

  中岛从玄关一步跨上来，修长的手臂一围就把抱着他外套的山田整个揽在怀里:“我开玩笑的，早知道你要洗澡就早点告诉你了。”

  “啊……想和你一起洗啊。”

  山田把浴室门带上，偷笑着把中岛半认真半调侃的絮絮叨叨关进放好水的浴室里。

  

  中岛掀开被子爬上床的时候山田正在专心致志打着手游最后一关，整个身体歪向床的一边微微缩起来，手指动得飞快。

  中岛凑过去贴在他背上看，时不时感觉到自己喜欢的香水味在他肩窝耳后若隐若现。 于是笑起来，伸手搂住他柔软的腹部。

  平常都要皱起眉头喊叫“别碰我别碰我最后一点血了”的人今夜出乎意料地稳重文静，除了从鼻子里下意识小声“哼”了一下以外连姿势都没动。

  随着山田手上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敲击，boss在屏幕里应声倒地。山田舒了口气，领了奖励后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转过脸来看他。

  中岛也低下眼来对着他的眼睛看。

  没有一点血丝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带着些微微泛蓝的水汽和彩虹一样的弧度，虹膜深处焕发出星辰般光彩，是这两天有好好睡觉的标志。中岛笑笑，把他扳过来环得更紧了些。

  “欢迎回家。”

  山田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一头扎到他怀里，两只胳臂环到他脖子上，任由他一下又一下地爱抚着自己的后背。

  “我回来啦。”

  中岛尽可能温柔耐心地哄他，只觉得夜晚过得好短暂，亲热和拥他入眠都不够时间。

  山田也搂着他的脖子想，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再怎么都感觉不够长。

 如果可以， 真想织一个梦铺在他枕头上，然后牵着他的手和他去梦境里再度过很长很长的一夜。梦里要种好一大片玫瑰花园，要召唤来自太平洋的水晶海浪，然后和他在巴厘岛的日落里接吻接个不停，亲热着度过有人间一千零一个夜晚那么长久的一夜。

   都不够吧。山田被他温柔细致地吻着的时候在想。

*

  剧看到一半下意识去看时间，发现按计划中岛的会议应该已接近尾声。山田又一次打开聊天框，中岛头像上波光粼粼的海洋冲他展开微笑。

  他看着空白的输入框上光标一跳一跳，心里也不由得莫名紧张起来，想他大概会议停下来会稍作休息看一眼手机屏幕吧。

  中岛忙起来的时候通常不大爱看手机，山田也实在是怕等。

  去逛街，上来一阵心血来潮就发自拍给他，然后隔一小时一刷手机，直到深夜看到他回复才安心睡去。

  要不就打他电话不接，看他不接也就不好再黏黏糊糊地连环call，只好等他隔到午休或者傍晚挤出一点空来回电话给自己。

  就连他难得回来过夜把什么东西忘到家里，第二天自己去他工作场地送，也要站在一楼大厅里等好久，等着就连下个楼都会被拦住做确认的他来接自己，又偷偷在袖子里捏一下自己的手指表示赔罪。

  再不敢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你”，因为怕听到他自责地讲很多抱歉。想尽由头想见他想和他说话，对他的分心惦记自己的事而感到心动甜蜜不已，却也心疼他常常累到觉也睡不好。

  山田对着聊天框想，想着想着就走神掉，开始去脑补他此时收拾好一沓文件往桌上一磕的样子。

  他工作时的样子闭着眼也能脑补得清清楚楚。衬衫衣褶锋利，领带整整齐齐，造型师举着西服外套在他身后站好等他，他从桌上拿起银丝边眼镜戴上，那是上个周自己逛街时一眼相中买给他的饰物。

  ……算了吧。山田想起自己放在抽屉里不敢同时戴出的同款眼镜，就不由得一阵沮丧。摇摇头连点几下返回退出line，下去刷牙漱口回来准备把床头灯调暗睡觉。

  他不在的时候，睡眠时被鹅黄色的微光笼罩，原来也多少生出种被柔暖包裹住的安心。也不知是长年累月和他在一起被同化成他的习惯，还是因为和他再次热恋以后更加依赖和渴恋那份温柔的安全感呢。

  山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算着刚刚看的常规日程，还有差不多好几天才能和他见到面。

  手机屏幕却突然在一旁亮起来。

  [LINE·刚刚]

 [豚:睡了吗？]

  旋即又跳出一条。

  [豚:刚开完会，我想你了。]

  山田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落了地，又好像被纤细的溪流冲刷过，既清爽妥帖，又多少感觉有点微弱的痒感。

  他习惯性地模仿着中岛的角度给自己掖了掖被角，把自己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地裹在被子里，然后紧握着手机飞快发过去一句。

  “我也是。”

  又迅速打上第二句。

  “我好想你啊。”

—end—

为什么备注是豚啊。

因为是大猪和小猪的故事（雾）

感觉复健得好失败啊（哭）
契机是某一个晚上突然在想裕翔，然后就在想最近表现得很寂寞的人该得多想他啊。

我会继续努力复健的（握拳）

迫不及待想看你单位端起糖水对着我迎头泼下了（！）